她拿着第三张道:“这是雪儿自己的封地,地契房契她自己收着,这些是去年的时候叫上来的宝钞,原来有一万多两呢,被花的只剩下这三千五百两了。”
又看了下面的几张,有些是折子,有些是宝钞,不过没有大数了,全是百两左右的。
戴寒玉不敢收,笑着道:“此事还是问过夫人在说吧?我自己还是不敢做主呢。”
三婶就笑着道:“你原是当家,这些事自然是你做主,你这样说,是因为我说这是三房的银子吧?不过这些真的是比常例差得远了,我直接来给你,也是在夫人面前不好意思。”
戴寒玉无奈只能收下,笑着道:“那侄媳就大胆收下了。”
“正应该如此”三婶笑着道。
有了三婶送来的这些钱,正好就能办了满月酒和蓝烟成亲这两件大事,寻常的家用,依然是租房子所得就能维持。而到了今年年末,不但有大名的庄子田地取租,也有蓝汝逡名下的庄子,田地租子,和雪儿名下的封地。她这一块就是大头。
还有蓝汝逡、蓝汝曜的所得。他们的俸禄是及低的,不足以论道,但是其他方面却能有大量的银子入账。倒不是他们贪污。但是只要是差事办得好,皇上的赏赐也是不容小觑。
满月酒日子先到。蓝府在三老爷那边的新宅子上房处,足足摆了二十多桌的酒席,整整的热闹了三天。
再说那个马邵远,虽然有了歪心思,但是苦於人家的内宅进不去,实在是急的抓耳挠腮的。
正巧就听说了蓝府三老爷要摆酒,庆贺自己的孙子满月,马邵远就像是打了一针强心针一样登时兴奋莫名,立刻就四下的活动,希望自己到时候也能进去。
邀请的帖子他是没有收到的,虽然听说是邀请了上百人,但是却还是没有轮到他。他原也有准备,自己家毕竟是家道中落了的,只有个皇亲国戚的穷名声,看在家里曾老祖父的份上,人们还能给他些面子,但要是平常的来往,还是很少能想起他来。
不过马公子在布政司衙门也是个参事,内外的活动最是在行,他看准了一个御史,过去蓄意的结交,御史架子再大,可也受不了他明里暗里的奉承捧仰。
御史在办差的时候,总需要个跑腿的人,马邵远就每天辛劳,跑前跑后的给他办事。
御史的家不在这里,马邵远还经常的陪着他喝酒逛青楼找小唱,总之是什么得心来什么,那个御史果然的就交了他这个朋友知己。
火候到了,马邵远就央求御史,在蓝府摆酒的那天,能带上自己进去看看。御史本来也犹豫,觉着这件事背着主人不大好做,但是一听说,马家老太爷做寿的时候,蓝府的老爷、夫人还有二爷、三爷是全都去了的,就以为两家关系还是过得去,就应允了。
摆酒这一天,三老爷那边是热闹的布置了起来,本来就是崭新的宅邸,雪白的墙面,大青石铺就的夹道走廊,朱漆红木的柱子。每一样都透着干净。
上房的院里灯火通明,现如今是盛夏,就在院子也摆了十几桌,也是坐的满满的,三老爷的上房堂屋和书房全都摆着,堂屋坐着蓝府的至亲,书房是达官,分别是老爷和三老爷陪着。
还有些远一点的亲戚,一般的官绅,也在厢房坐着,这边是蓝汝逡照管,蓝汝曜因为军营中太忙碌,并没有给他安排差事。院中的人等,就是蓝汝智来接待了。
马邵远跟着御史进来了,却还是觉着进内室无门,装着闹肚子往后院走了两步,还没有靠近,就被各院的守门婆子或者是下人看见,急忙的就指引着上厕所的地方,立时就给带出去了。
还不容易捱到天暗,陆续的有客人要走,蓝汝逡去前面送客,蓝汝智忙着照管几个喝多的客人,下人小子全都出来照看,马邵远看着机会难得,实在也是思念的紧,大着胆子慢慢的往里蹭。
从上房院出来,沿着夹道走了不远,就是一个小门,进去了,又是个园子,上面铺着碎石小路,左边一方亭子掩映在一片竹林之中,右边一潭湖水,上面架着弯弯拐拐的一道廊道。
马邵远站住了,有点拿不定主意,是应该顺着碎石头路继续走,还是拐上湖面的廊道,进湖对面的一个月亮门?
正在犹豫,突然月亮门处人影一闪,马邵远慌张了一下,正想怎么回答询问,对面已经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:“是谁在那里?是不是今天的客人?”
马邵远慌忙回答道:“正是呢……喝的有点多了,走迷了……”
“站在那里不要动了,我找小子来领您出去。”那个女子走开了,马邵远於是就认定,这边进去就是后宅。到了这里,他反而定下了神,明日白天还要来呢,现在就不要着急了,不然黑呼呼的摸进去,很容易撞上内眷,那就不好了。说不准蓝汝逡一生气,将自己打出去,就在没有机会了。
想到这里,他就装成是真的走迷了路,一会儿,果然一个小子过来,将他带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