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腹妈妈时不时应和两声�6�8。

“可�6�8他倒好，一口一个‘偏心’，以�6�8为我心里只有三郎，他也不想想，三郎自�6�8小在宫里，他是我亲手带大的……”柳氏说着，眼�6�8眶微微红了，“打小就没逼他做过什么事，读书读不好，罢了，不想学武，也由着他，左右家业有他一份，安安生生过一辈子也足够。”

心腹妈妈道�6�8：“四少爷还小，不懂您的苦心，也不知道�6�8三少爷的苦。”

“他就知道�6�8他哥外头风光，陛下恩宠，年纪轻轻就是四品官，也不看看大同是什么地方，鞑靼就在隔壁，我夜里都睡不安稳。”

柳氏抆抆眼�6�8角，满口苦涩，“让他去看看他兄长的难处，他却干出�6�8这种事，是嫌三郎还不够难吗？他可�6�8是同胞兄弟啊！”

心腹妈妈想了想，安慰道�6�8：“侯爷不曾提起此事，想来无碍，太太也别太放在心上了。”

柳氏胸口堵得厉害：“他是不和我提，却和老二提，那才是亲儿�6�8子啊！”

话说到最后，几乎咬牙切齿。

心腹妈妈霎时噤声�6�8，不敢再语。

次日，家信到了。

往常送信，都是谢玄英给�6�8靖海侯写�6�8一封，程丹若给�6�8柳氏写�6�8一封。他们写�6�8之前串供好，该说的隐约透露，不该说的一个字不提。

但这回，柳氏却收到了谢玄英的信。

他写�6�8的内容很简单，先说了自�6�8己带弟弟体察民情的事，接着委婉表示，四弟年轻气盛，难免沉湎於游戏，建议母亲让他好好读书。

跟着便说起那日的来龙去脉。

“儿�6�8闻此事，心急如焚……众目睽睽之下，百姓议论不休，程氏被逼无奈，亲自�6�8阻拦……妇人手软，掌掴示人，四弟却贬其家世……儿�6�8羞愤交织，一时冲动，未听程氏劝阻，挥鞭相向，甚是羞愧，跪乞母亲原谅……”

又�6�8道�6�8，“程氏亲自�6�8抚恤百姓，伤者�6�8侥幸未死，儿�6�8已将四弟约束於院中�6�8，但愿不坠先祖威名。”

写�6�8信是一门技术。

假如程丹若来说这件事，无论她多么诚恳地道�6�8歉，柳氏心里也会在意�6�8她掌掴亲生儿�6�8子——她才不会在意�6�8一个戏子的性命呢。

但谢玄英的说法，却完美避过了这一点。

御史参人在前，程丹若的阻止就是及时的、必要的，甚至是“手软的”，因为谢玄英不得不又�6�8打了弟弟十鞭，才勉强把事情按下去。

而程丹若“手软”又�6�8“劝阻”，不止是好嫂子，还因为谢其蔚“贬低家世”，变成受害者�6�8。

弟弟贬低嫂子，叫以�6�8“幼”欺“长”，长幼次序与尊卑一样，是人伦道�6�8德。

别说程丹若是晏鸿之的义女，哪怕她是平头百姓，婚后就是“出�6�8嫁从夫”，身份地位跟随丈夫的等级，是嫂子。

谢其蔚不尊敬她，就是“不悌”。

在这样的情况下，柳氏哪怕心疼儿�6�8子，也会打心眼�6�8里觉得“打得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