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办法实�6�8现你这个愿望了。”程丹若说，“你不�6�8要怪我。”

“这话从何说起。”谢玄英摇摇头，道，“你实�6�8现了我大半的�6�8心愿。”

她道：“总有遗憾吧。”

“谁的�6�8人生�6�8没有遗憾？”他说，“老师也有遗憾。”

程丹若：“嗯？”

“如若当初，他像大宗伯一�6�8样没有走，今天也许已入阁拜相。”谢玄英道，“老师也遗憾，可他不�6�8后悔。”

他加重语气：“彼时弃官而走，今朝只是遗憾，若没有走，必然懊悔终生�6�8。功名利禄，又怎么比得了良知呢？”

程丹若细细品着这话，承认有点道理。

遗憾和后悔，好像是两回事。

“听你说，总觉得‘致良知’三个字，真的�6�8好难。”

“圣人之道，怎能不�6�8难？”

“也是。”

窗外响起了爆竹声。

她骤然吃惊：“到子时了吗？好快。”

“嗯。”他抚摸她的�6�8背脊，“又一�6�8年了，睡吧。”

终於守完了，程丹若不�6�8再坚持，刷牙漱口，钻入被�6�8窝。

炮仗还在喧哗，她却又做梦了。

--

这是元旦的�6�8夜晚。

和朋友看完跨年烟花，已经临近午夜，校门�6�8虽然能进，却要走过�6�8一�6�8条小路才能回宿舍。

平时大家相约一�6�8起下课倒没什么，可这两天，路灯恰好坏了，怪渗人的�6�8。

她的�6�8三个室友，两个回家，一�6�8个习惯早睡，此�6�8时，独自走过�6�8这条路，显然需要一�6�8点勇气。

程丹若踟蹰，路很�6�8熟，硬着头皮自己走也不�6�8是不�6�8行，可没有了熟悉的�6�8路灯，怎么看，都透着几分陌生�6�8感。

树也太高了吧。

怎么不�6�8是笔直的�6�8，这么多拐角？

风送来别人的�6�8脚步声。

程丹若看看这条漫长的�6�8小路，再看看光明的�6�8保安亭，犹豫要不�6�8要喊人来接。

念头一�6�8起，她就感觉到自己被�6�8搂入怀抱。

熟悉的�6�8胸膛，熟悉的�6�8气息，驱散了冬日的�6�8严寒。
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她问面前的�6�8人。

他说：“陪你回家。”

她自然而然地跟着他往前走。

树枝上落下簌簌的�6�8积雪，碰到了她的�6�8鼻尖，拐过�6�8角，能瞥见湖水的�6�8一�6�8隅，水面上结了薄薄的�6�8冰，反射出淡淡的�6�8光。

有情侣面对面走过�6�8，戴着同�6�8一�6�8条围巾。
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
“为什么要带一�6�8条围巾？”她嘀咕，“很�6�8容易摔倒啊。”

说完低头，就看见他们也戴着同�6�8样的�6�8羊绒围巾，紧紧缠住彼此�6�8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