抄完帖子，谢玄英回家了。

“今儿这么早？”她看看怀表，才四点锺。

这人最近加班厉害，晚上八点回来�6�8算早，偶尔还要三更才回。亏得六部高�6�8官在内城可随意通行，不然被逮到宵禁外出，御史就能参一本。

谢玄英道：“结束了。”

程丹若挺感兴趣：“最后什么结果？”

“老�6�8朱下狱，有人保就是�6�8革职，无人保，多半就永不叙用。”谢玄英坐到罗汉床上，剥桃子吃，“昌平侯认了私卖火器的�6�8罪，被陛下勒令闭门思过一年，罚俸三年。”

程丹若：“这和罚酒三杯有什么区别？”

“陛下不过是�6�8想寻个由头，收了昌平侯的�6�8兵权。”他道，“昌平侯识趣，自�6�8不会赶尽杀绝，再说，私卖的�6�8火器都有去向�6�8，没犯陛下的�6�8忌讳。”

皇帝疑心昌平侯，主要是�6�8怕他在带兵期间，偷昧火器弹药，有不轨之心，但�6�8昌平侯贪墨的�6�8火器是�6�8真的�6�8卖掉了。

“炮卖给了欧罗巴，火铳、火箭之类的�6�8卖到了南洋。”他简单解释，“那边乱得很。”

程丹若当然知道南洋乱得很，现在是�6�816世纪末，正是�6�8大航海时代，西班牙在海上还有极强的�6�8统治权，荷兰即将�6�8或是�6�8已崛起，过不了多久，英法就要登上舞台。

他们暂时没有能力打大夏，可为�6�8争夺海上霸权和殖民地，彼此打得厉害。

向�6�8大夏购买火器，自�6�8然是�6�8为�6�8了互殴。

这近看是�6�8对自�6�8家没什么妨碍，还能让他们内斗，可从�6�8长�6�8远计……

谢玄英见她不说话，多解释两句：“昌平侯自�6�8陈，对倭寇、朝鲜这样邻国，应能打则打，而对欧罗巴、南洋等小国，可多交好，他们贪图利益，借金银之利驱使他们与倭寇相争。”

总得来�6�8说，钱，昌平侯贪了，卖国，他没这想法，相反，对於抗倭，他有自�6�8己�6�8的�6�8思路——雇佣西洋人和东瀛人打，坐收渔利。

所以，皇帝放过了他。

程丹若问：“西洋人的�6�8炮到什么地步了？”

“火器不利，船倒是�6�8不错。”谢玄英中肯道，“能远航的�6�8船只�6�8不多，大夏已经很久没有造过远洋船了。”

她问：“我们的�6�8火器卖给他们，他们造出更强大的�6�8火器，反过来�6�8和倭寇结盟，一起打我们怎么办？”

谢玄英：“会吗？”

不怪他诧异，自�6�8古以来�6�8，中原最大的�6�8对手都是�6�8蒙古胡人，海客不过疥癣之疾。

程丹若：“……两百年后吧。”非要说的�6�8话，确实还是�6�8北方�6�8更凶险，建州女�6�8真才是�6�8心腹大患。

不过，凡事都该防范於未然。她忖道：“我用丝绸瓷器，雇他们去新大陆抢，不是�6�8，买东西，可行吗？”

谢玄英：“你想做海贸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