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赞同：“怎么能不吃东西。”

“我们说会儿话。”她道，“我想和你�6�8说会儿话。”

谢玄英道：“说什么，你�6�8同元辅商量好了？”

“不想说这个。”程丹若看向他的眼睛，“和我说说陛下吧。”

谢玄英定定望向她的眼睛，半晌，叹了口气：“丹娘，我没有那么伤心。”

他抚住她的脸颊，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皮肤，“人终有一�6�8死，纵使九五之尊，他病的时候，我就想到这一�6�8天了。”

“知道和接受是两回事。”她道，“你�6�8怎么可能不伤心？只是这会儿事太�6�8多，没工夫梳理罢了。”

谢玄英沉默。

“不想说就不说。”程丹若也�6�8不太�6�8会做心理疏导，干脆就陪陪他，在他最需要的时候，她就在这里，“你�6�8吃过没有？”

他摇头：“我也�6�8不饿，陪你�6�8一�6�8块儿用些�6�8。”

程丹若便�6�8喊人摆膳。

家里的饭菜比宫里更用心，冬瓜汤里不用火腿，只用鲜笋切片烘干后磨成的笋粉末，洒一�6�8些�6�8汤中，便�6�8有了笋的鲜美�6�8。桃子贮藏在瓮中，去�6�8掉了皮与核，只留下湿漉漉的桃肉，就好像水果罐头，清甜可口。

香油里炸过的面筋，撒上椒盐和一�6�8点点辣椒，酥酥脆脆的，还�6�8有腌萝卜酱茄子一�6�8类的腌菜，也�6�8都开胃得很。

程丹若吃了很多，胃里撑满才放下筷子。

疲惫后的饱餐有种别样的满足。

临近半夜，不好喝茶，便�6�8切了两个新鲜柠檬，加点蜂蜜泡水喝。

谢玄英一�6�8直看着她，慢慢放下手中油布，净手抆干，收起了宝剑，放到柜子最深处。

“来喝一�6�8口。”她喂他。

他就着她的手喝了，忽而疲倦：“累。”

“那就睡吧。”

他点点头，宽衣解带，躺进铺好的被窝，闭眼就睡着了。

程丹若却不困，移过灯烛，在微光下凝视他的脸。三十而立，但在她眼中，他却比少年时更惹人怜惜。

是谁说的，人的前�6�8半生在不断收获，后半生则在不断失去�6�8。

今天的谢玄英位高权重，三十一�6�8岁就成了阁臣，但他真的比过去�6�8幸福吗？

程丹若不知道，她比十六岁的自己幸福很多，所以，也�6�8希望他能幸福。如果别人给不了，她愿意给。

现在的她有这个余力。

兴许这就是夫妻，前�6�8半生他支撑她走�6�8过最艰难的日子，今后，她也�6�8会对他不离不弃。

她虚抚他的鼻梁，替他掖好了被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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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�6�8觉，谢玄英睡得很沉，也�6�8很累。

他好像没梦见什么可怕的东西，但身体时而下沉时而上浮，很不踏实，最终好像爬过一�6�8座高山，一�6�8脚踩空，终於�6�8惊醒。

淡淡的光透过帐子的缝隙，铺陈在床中。